如果失去蜜蜂，人类将何以为继？| 果壳科技有意思

如果失去蜜蜂，人类将何以为继？

张小蜂

无论是你热爱的鲜花，或是你赖以生存的小麦、大米、棉花，它们都是以风为主要传粉方式的植物——风媒植物。风媒植物需要产生大量的花粉，以保证花粉有更多的机会被风吹到其他花上，达到最终授粉的目的。

而另一些植物，则主要依赖动物，如昆虫、鸟类或蝙蝠等来帮助自己传播花粉。当然，这其中贡献最大的，则是大家熟悉的蜜蜂。

今天的主角克什米尔熊蜂Bombus kashmirensi。图片：carnivoraforum.com

毛绒绒的大蜜蜂

蜜蜂属于昆虫纲膜翅目。我们提到蜜蜂，通常指的是蜜蜂科（Apidae）中的种类，实际上，泥蜂科（Sphecidae）、方头泥蜂科（Crabronidae）等11个科，也是广义的蜜蜂家族成员，它们一起组成了蜜蜂总科（Apoidea）。

即使是狭义的蜜蜂，也有一些长得不一样的家伙，比如今天的主角——克什米尔熊蜂 Bombus kashmirensis。它隶属于蜜蜂科里的熊蜂族，熊蜂属（Bombus）。由德国著名的昆虫学家海因里希·弗里泽（Heinrich Friese）于1909年命名。

说到弗里泽，就不得不提及他在膜翅目，尤其是访花传粉蜂类中的贡献。在1883年至1939年的26年间，他共描述了1989个昆虫新种以及565个变种或亚种，其中超过99%都是蜂类。图片：Nicolas Vereecken / Flickr

熊蜂属Bombus由法国动物学家Pierre André Latreille在1802年建立，属名来源于拉丁语，形容其飞行时发出的嗡嗡的声音。熊蜂属是蜜蜂家族中的大个子，最大的特点就是毛绒绒圆嘟嘟的身体，通常由多种颜色构成条带，并且多数种类有红色或黄色的警戒色等。

欧洲最常见的欧洲熊蜂Bombus terrestris。图片：Alvesgaspar / wikipedia

相对于其它蜜蜂类，熊蜂多数种类主要分布于北半球高纬度及高海拔区域，在南美部分低地也有个别种类记录，其中分布于中美及南美洲的一类兰花蜂（专门访兰花）Eufriesea 属就是以弗里泽的名字而命名的属。

克什米尔熊蜂主要分布于东洋区及古北区南部边缘地带，包括巴基斯坦、印度、尼泊尔及不丹及我国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地带的甘肃、四川、青海及西藏等地。

拟态是假作真时真亦假？

克什米尔熊蜂的头部及胸部覆盖着黑色的绒毛，腹部覆盖着白、黄橙杂以少量黑色的绒毛。而它前胸背板上的一圈白毛，则让它看起来像是戴了一条洁白的哈达。

克什米尔熊蜂正在访花。图片：Nicolas Vereecken / Flickr

与克什米尔熊蜂同域分布的拉达克熊蜂（B. ladakhensis）与其长得极为相似，不过对于绝大多数种类的熊蜂而言，即使是种内，个体间的身体颜色也有着很大的差异，因此一般情况下很难单纯地通过颜色来准确鉴定种类。

常见熊蜂。图片：Mr Gordon Ramel / earthlife.net

通常同一区域内分布一种以上的熊蜂时，它们大多长得较为相似，这种行为被称之为缪氏拟态（Müllerian mimicry），而与之对应的另一种拟态行为贝氏拟态（Batesian mimicry），则是形容其它物种模仿熊蜂这种富有攻击性的外表，以迷惑捕食者的行为。

毛食虫虻属的Laphria grossa就是一个伪装熊蜂的高手。图片：Chuck Tague / The Nature Observer’s Journal

会偷会抢的大“坏蛋”

目前，全世界已知有超过250种熊蜂，它们被划分入15个亚属。大多数熊蜂属于社会性昆虫，由一头女王蜂主导整个群体的活动。但不像蜜蜂属的家庭，通常一个熊蜂群体由50只个体左右构成。

不过有一个Psithyrus亚属的种类比较特别，它们营盗寄生：雌蜂在找到寄主前主动访花，一旦找到适合的蜂巢，就杀死原有的蜂王，让蜂巢中的工蜂转而为它及它的后代服务，当后代被饲养至成虫时，则离开蜂巢继续寻找新的蜂巢寄生。

盗寄生的Bombus (Psithyrus) vestalis。图片：terraincognita96 / Flickr

此外，许多熊蜂为了更方便快捷地获取花蜜还会有盗蜜行为：昆虫、鸟类或其他访花者不经过由花瓣围在中间的花柱，而是以直接在花冠上打洞的方式取食花蜜的行为。这种行为让盗蜜者本身能够以更快速度获得更多花蜜，而对于被盗蜜的植物的繁殖适合度则产生双重影响：一方面植物白白浪费了花蜜，盗蜜者并没有有效地帮其进行传粉；另一方面这种行为又减轻了植物自交衰退的可能性。

咬开花管。图片：Pahazzard / wikipedia

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在青海以喉毛花（Comastoma pulmonarium）为研究对象时发现，喉毛花以自交的方式产生种子，但它们分泌了大量花蜜；花蜜的主要消费者是克什米尔熊蜂，后者的盗蜜行为可能使喉毛花用于发育受精胚珠的资源减少，引起种子的选择性败育，进而降低植物后代的近交衰退。

用舌头吸取花蜜。图片：Pahazzard / wikipedia

熊蜂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或其它动物，但受到骚扰时仍然会发动回击。不过不像一些蜜蜂在刺蜇敌人后由于内脏被连带出体外而自毙，它们可以多次刺蜇敌人。

如果蜜蜂灭绝，我们将失去更多

由于栖息地的丧失、农药的大量使用及农业机械化操作，许多地区的蜜蜂种群数量都处于下降状态，如多项研究显示近年来美国全境的蜜蜂数量锐减，2015年蜂群数目总体损失了44.1%。包括克什米尔熊蜂在内的传粉蜂类是生态系统上重要的一环，85%的农作物都依赖于包括蜜蜂在内的虫媒授粉。假使有一天蜜蜂们灭绝了，那么也许人类失去的，将不仅仅是蜂蜜。